Chapter55 脐带血
Chapter55 脐带血 (第2/2页)爱丽丝心满意足地替克莱恩做好了决定,随后思考起自己的退场来。
她呼出一口气,神情突然庄重起来,在海柔尔疑惑又茫然的眼神中,爱丽丝理了理身上的长袍,微笑着看向她,眼神却仿佛穿过她看向别的东西那样说道:
“即使我很想这么做,但命运却似乎认为,对你的老师来说,戴上单片眼镜比死亡要好得多。
“但愿你不要被传染了。”
接着,爱丽丝摇了摇头,没等海柔尔说话便越过了她,在海柔尔惊奇的视线中消失了。
爱丽丝没去找克莱恩,尽管她不止一次在夜晚拜访过愚者先生的卧室,但有些时候,她也会选择让愚者先生睡个好觉。
就比如说现在。
爱丽丝回到了家里,她本应选择躺下睡觉,但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她家门口有个人。
那人可以用衣衫不整来形容,但他应当不是有意的,爱丽丝注意到他的精神不怎么好,但想来也是,没有哪个被迫在夜晚醒来的人会感到精神好。
何况这是艾伦·克瑞斯,爱丽丝记得,他的妻子正怀着威尔·昂赛汀——无论如何他似乎也不该精神好。
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件相当惊奇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威尔·昂赛汀或许想同她联系,否则,爱丽丝不认为艾伦会有机会站到自己面前。
哦,最主要的原因是,爱丽丝差点忘记了有艾伦这么个人。
当然,这件事是一定不能让艾伦本人知道的,于是爱丽丝在艾伦身后推开门,把倚靠在门上的艾伦惊得跳起。
这位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的先生显然吓得不轻,他受惊地回过头,这才发现爱丽丝,眼前一亮,忙喊道:
“您,您回来了!”
爱丽丝望着惊喜不已的艾伦,思考了两秒后,做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测:
“你又做噩梦了?”
这是她仅有的能想到的可能性。
“不,不是我,”艾伦否认道,“是维尔玛……”
“维尔玛?”爱丽丝疑惑地问道。
“就是我的妻子。”艾伦解释道。
爱丽丝瞬间想起了这个名字,她确实听艾伦提起过,但她连艾伦都没记住,更何况艾伦的妻子呢?
爱丽丝告诉自己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随后毫不心虚地接着问道:
“哦?那她梦见了什么?”
爱丽丝没在这个关头去猜测威尔·昂赛汀的目的,正如艾伦所说,他的妻子做了噩梦,那么威尔的目的,显然和梦境的内容脱不开关系。
这是艾伦毫不犹豫地叙述起梦境的内容来,他讲述得非常详细,从意外生产开始,到溅射开来的脐带血。
爱丽丝在中途并未打断,她耐心听完了艾伦的讲述,最后好奇地问道:
“脐带血?”
爱丽丝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脐带血可能存在的特殊性,威尔的早产并不算是一件让她意外的事情,但溅开的脐带血,连同维尔玛后续失去意识,让爱丽丝有了一个猜测。
她知道脐带血是什么东西,对新生儿来说,这是个极特殊的存在,在爱丽丝了解的现代医学里,拥有脐带血,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多了条命。
最重要的原因是,脐带血似乎能被引导分化成某个器官,如果你身体的哪个器官因为意外受到了损伤,便是脐带血出场的时候了。
除此之外,骨髓移植似乎也有脐带血的戏份。
这听起来像是血液里极为珍贵的成份,而对于神话生物来说,这不免会让人联想到神话生物血液,那些蕴含有权柄力量的血液,当然也是无比珍贵的存在。
爱丽丝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比较奇怪,她想起她至今为止没有交给“隐者”嘉德丽雅的神话生物血液——要是她抢走威尔的脐带血,是不是就不用抽自己的血了?
而且,听起来这里面还有很多滴……
爱丽丝想起了自己从前卖血的念头,这个时候,她便期待起这是场预言梦了。
艾伦并没意识到自己的求助是个多么不明智的行为,他点了点头,急切地询问道:
“是的……那一位让我将这个梦告诉您,祂说,这恐怕只有您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您,您……”
艾伦看着爱丽丝,爱丽丝意识到他的眼睛里藏着些许畏惧,她只是愣了一下,便想起了艾伦最初的梦。
那个梦里,疑似剖开维尔玛肚子的爱丽丝,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
就像艾伦最早找上爱丽丝的理由一样——他只是觉得爱丽丝至少还是个人,他其实也不相信爱丽丝的善心。
不过,他其实要比海柔尔聪明多了……
想起海柔尔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再看向隐藏着的艾伦,爱丽丝摇了摇头,评价道:
“你还挺聪明的……唔,如果可以的话,努力多活一段时间吧?”
冷汗从艾伦的脊背上滑落,他僵在原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不,祂这是什么意思?
爱丽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回忆起艾伦刚才的话,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威尔觉得这和我有关系?唔……可是我干什么了?不,应该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想起威尔的脐带血,爱丽丝又心动起来。
——要知道,一次性被取走太多神话生物血液,天使可是会陷入虚弱期的。
如果威尔收不回脐带血,哪怕戏精拿不到也没关系,因为不管那对爱丽丝来说是不是好事,对威尔一定是坏事。
艾伦愣了一下,他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才是对自己刚才问题的回答,但爱丽丝后续的语气已经不再是疑惑——她看起来对梦境里的场景充满了期待。
这对艾伦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但他却连捏紧拳头的愤怒都没有,只有一股深切的无力感——他毕竟和威尔相处了那么久。
艾伦无比确定,摆在他面前的两个选择都不是什么好人,至少都没把他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