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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三河口赈粮复得 陈业硕贬窜渭州

四十五章三河口赈粮复得 陈业硕贬窜渭州 (第1/2页)

第四十五章三河口赈粮失而复得陈业硕舍金贬窜渭州
  
  长安城北,郊外。三河口四周水汽弥漫,雾蒙蒙的一片。上午巳时三刻,元冲带着三百多名部下分批赶到了岸边,集齐了后正欲登船前往兵营,忽见一骑飞至,仔细看时却是倪遂。元冲见他神色慌张,心里不禁咯噔了下。
  
  倪遂喘着粗气,说褚庆有令,命元冲取消此次行动。
  
  元冲听了很是困惑,问是何由?
  
  “此事、或已泄密。”
  
  “这……公子如何得知?”
  
  “别多问了,”倪遂正色道,“还请帮主按令而行!”
  
  元冲认为褚庆胡乱猜疑,颇不以为然,冷笑道:“公子多虑了。烦请先生转告一声,就说我与陈大人早有约定,一刻也不得耽误。”
  
  “这,”倪遂面露难色,“万一出了什么差错……”
  
  “先生放心,如遇险情元某自会见机行事,定保此行万无一失!”
  
  “不出事当然好,可是……”
  
  “先生且回,出了事自有元某一人承担。”元冲说罢向倪遂拱手作别,命手下登船起行。
  
  随着元冲一声开船令下,数十条涨满了风帆的货船像离弦之箭纷纷驶离了岸边,顷刻间便消失在了苍茫的雾色里。
  
  待船刚一靠岸,元冲便带着数十个心腹,推着装有银箱的小车上了码头,直奔校尉鲍金的营帐。
  
  鲍金和陈业硕已在帐内等候他多时了。
  
  众人见面后简单问候了下,元冲命幺红打开了五只装满银子的木箱,让陈业硕一一查验。
  
  陈业硕验罢,皱眉道:“元帮主,怎么不够呀?”
  
  “回大人,本帮月初才订了一批常熟新稻,手头现银太紧,只好先凑了五千两。”元冲答道。
  
  “按老规矩,可是一把清的……”
  
  “大人放心,剩下的七千两尾银待下月初十定会付清。”
  
  “这,怕是不妥吧。”陈业硕黑着脸。
  
  鲍金在一边劝他别犹豫了;说夜长梦多,还是赶快成交吧。
  
  陈业硕犹豫了一阵,总算是答应了,端起了酒杯,道:“元帮主,为庆贺此次交易成功,来,干一杯。”
  
  元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之匆匆出了大帐,命人放出了三支响箭,通知潜藏于兵营周边芦苇丛里的帮众火速上岸抢运粮米。
  
  河面上,水雾连天。
  
  尤潜见信号一起,指挥着数十条货船划出了芦苇丛,不一会儿便停靠在了兵营码头。
  
  杜少凌混杂在人群里也跟着进了兵营。
  
  见河东帮船只悉数靠岸,隐藏在对岸草丛里的武七急忙去告知了孔烛、眉厚,将事先埋伏在兵营外的灾民带到了大门外,齐声高喊着:“还我赈粮,给我饭吃”。
  
  有几个胆大的灾民一时按捺不住,跳上了营门,扯下了旗子,扔在了地上。
  
  守营的兵丁见势不妙,赶忙去向鲍金禀报,说兵营外来了一群流民,堵住了大门,欲冲进营内讨要赈粮。
  
  陈业硕听了大惊,道:“娘的,他们是如何知道的……”
  
  “怕什么,不过区区几个灾民,有何惧哉!”鲍金随即传令,派人驱赶灾民;如有敢闯营闹事者,格杀勿论!
  
  那个小兵诺了声匆忙走开了。
  
  兵丁们接令后,手持着棍棒冲出了营门,对着灾民不由分说便是一阵痛击猛打。
  
  孔烛和一些年轻灾民奋起反抗,被打得头破血流,但仍死死硬扛着不肯后退半步……
  
  李云翰出了北城,打马一路飞奔前往三河口兵营。离营门还有三五里地开外,耳边不时传来了灾民的阵阵哭喊声。
  
  李云翰赶到了近前,在人群里苦寻了一番,找见了武七、孔烛。待问明了情况,当即劝其暂避锋芒、后退开来。
  
  孔烛率众人后退了数百步,用十余辆手推车拼堵成了一道车墙,堵住了营区门前的大路。
  
  倪遂回到了伏龙山庄,向褚庆汇报了元冲抗命不遵、执意运粮之事。
  
  褚庆听了大怒:“娘的,竟敢违令不遵,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大骂过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掉转过身子径直去了望麟阁,
  
  褚庆推开了李云翰寝室的门,室内空无一人,他顿时紧张了起来,自语道:“人呢?”
  
  他见桌上有一页纸,打开了一看,上面写着:“生性好结游,殊途莫问归。云翰。”
  
  看罢,他立时大怒,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三河口兵营。
  
  陈业硕闻听灾民围攻兵营,急催元冲搬运赈粮。可是元冲总觉哪儿出了什么问题,迟迟不肯下令。
  
  鲍金笑道,此地三面环水,灾民们只是在前门瞎闹,顶个屁用!
  
  元冲“嗯”了声,带着幺红出了营帐。他抬头远望了一阵,忽见码头方向起了浓烟,心里顿时一阵发慌。
  
  原来第五祺带着数十名差役冲上了码头,将桐油淋洒在了艞板、货船上,放起火来;火借着风势迅即漫延开来,码头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
  
  元冲正犹疑不定间,尤潜跑来急报,说是官兵已焚烧了码头。元冲见大势不妙,急令部下火速撤离,随后又匆匆跑回了帐内。
  
  这时,陈业硕和鲍金也得知了码头被焚之事,心内恐慌无比。见元冲欲带走银两,陈业硕冷笑道:“四面皆有人,你如何运出?”
  
  元冲说从正门运出;只要出了兵营一步,这些银子自然是干净的了!说罢,他命手下推着五辆装满银箱的车子出了营帐。
  
  待元冲离去,陈业硕趁鲍金不备,从背后一刀砍断了他的脖颈。
  
  元冲走了没有多远,忽又接报说是太子率手下进了兵营,不由得大惊失色,当即决计丢下银子、逃命要紧。
  
  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处粪坑,命人将银箱沉入其内,又在上面遮盖了一层稻草。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远处的少凌看到了。
  
  元冲率部下到了岸边,但见浓烟与雾气交织成了一片,也顾不得了别的纷纷跳水而逃。
  
  第五祺带兵冲进了鲍金帐内,只见陈业硕手捧着茶杯悠然而坐,一边有两个护卫在清洗地面的血迹。
  
  “第五大人,来的可真是时候哪。”陈业硕颔首,道。
  
  第五祺哼了声,道:“本官奉旨督办赈灾,岂能不来!”
  
  “大人是来查找赈粮吧,”陈业硕嘿嘿一笑,“放心,陈某已找到了。”
  
  “是吗?”第五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鲍金尸体,“大人的手也真够快的!””
  
  “不快不行哪,”陈业硕阴沉着脸,“据本官查明,南衙禁军校尉鲍金肆意扣留赈粮,欲将其占为己有,致使灾民群起闹事围攻兵营。鲍金因罪形败露,已畏罪自尽。”
  
  “陈大人,可真会编故事哪。”
  
  陈业硕听了身子颤抖了几下,正欲开口时,太子与岑燊进了帐内,于是慌忙上前参拜。
  
  “陈大人,上千石赈粮藏匿于兵营达数月之久,你这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太子厉声喝问。
  
  “回殿下,臣有失职之罪。”陈业硕不慌不忙,“据查前户部给事汪捍为防赈粮霉变,将其贮于营内。校尉鲍金见久无人领,欲据为己有……事发之后,鲍金已畏罪自尽。”
  
  “什么,他死了……”太子有些懊丧,复又绷紧了脸,“据本宫所知,有人想倒卖这批赈粮呢。”
  
  “这,不知殿下所指何人?”
  
  “哼,这还用说?”太子冷笑了下,“等起获了赃银,看你还有何狡辩!”
  
  “什么赃银……陈某可是一无所知哪。”陈业硕一脸茫然。
  
  这时岑枫进了大帐,说是在一处茅厕起获了数千两银子。原来,是少凌告知了岑枫,从而查获了那些赃银。
  
  太子和第五祺带着陈业硕到了粪池边,指着从粪池里刚刚打捞出来的银子,道:“陈大人,这些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业硕一脸沮丧,说定是那鲍金所为。
  
  “你倒是推得好干净哪。”太子又指着几个被俘的河东帮会员,“说,他们是何人?”
  
  “回殿下,这些人陈某无一认识。”
  
  “不想说?”第五祺见他死扛不说,将目光对准了那几个帮众,“说,你们是哪来的?”
  
  那几个被俘的说,他们是河东帮的挑夫,奉命前来装运粮米,别的什么也不知。
  
  陈业硕听了装作恍然大悟样,道:“陈某总算弄明白了,原来鲍金想变卖赈粮,叫河东帮的人前来搬运。”
  
  “大人可真会装哪。”太子哼了声,“也罢,等见了父皇,你向他申辩吧。”
  
  太子说完带着手下离开了。
  
  夜幕降临,星空晴朗;三河口兵营内,火把点点,人头攒动。消息一传出,灾民们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兴高采烈地搬运着赈粮。
  
  褚庆早已闻讯赶至,和元冲站在一处高坡上往下察看,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元冲自觉内疚,垂头丧气道:“在下失职,愿受公子责罚。”
  
  “别自责了,”褚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怎能怪帮主呢。”
  
  元冲听了一愣。
  
  “此次他们分明是有备而来。”褚庆语气平和,“不仅有第五祺,还动用了太子;如此大的阵仗,看来这矛头并非冲着河东帮哪。”
  
  “公子何出此言?”
  
  “褚某以为,他们定是奔着陈业硕而来。”褚庆缓了下,“太子与林相仇怨颇深,想必是要拿陈业硕下手!”
  
  “嗯,公子所言有理,”元冲长长出了口气,“不过此地隐密,他们又如何得知?”
  
  “当然是有内奸了。”褚庆紧盯着元冲,“你说呢?”
  
  “没错,有一人确是可疑。”元冲点头道。
  
  “何人?”
  
  “贾升。此人熟知内情,且近来又和杨嗣郎打得一片火热。”
  
  “怎么会呢?”褚庆冷笑了下,“贾升贪吝,生意做砸了对他又有何好处!元帮主,有一人倒是很可疑哪。”
  
  “谁?”
  
  “二豆。”
  
  “二豆,”元冲听了心头一震,道,“公子勿忧,待元某查明后再行禀报。”
  
  褚庆轻轻点了下头。
  
  因倒卖赈粮案发,陈业硕为之惶恐万分,当日一回京城便去找林弗求救。
  
  林弗听罢,一下子瘫坐在了长椅上,道:“完了,这一回就连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闻讯赶来的敬琥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大声责斥道:“鲍金乃我心腹,如今他出了事,敬某也难脱干系了!”
  
  “将军可别忘了,你我原本就是一条船上的。”陈业硕冷冷回道。
  
  “哼,少跟我套近乎!”敬琥打拧过了头,“事已至此,当然还是你来扛了。”
  
  陈业硕听了惊悚不已,当即跪拜在了林弗脚下,泣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此次杨嗣郎查我,还不是冲着大人您来的。”
  
  “冲我而来……”林弗思量了下,扶陈业硕起身,“姓杨的倒没什么可怕,不过老夫仍有一疑,为何太子也掺和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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