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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府收徒论时政

石府收徒论时政 (第2/2页)

石峥听后思忖了片刻,皱眉道:“难道真如先生所言,他会拥立荆王?”
  
  “这,只是云翰私下猜测罢了。”
  
  “不,”石峥语气凝重,“无论林贼拥立何人为储,一旦事成他岂不更为所欲为!”
  
  见李云翰默然不语,石峥对着他长施一揖,道:“请先生赐教,当如何保住太子之位?”
  
  李云翰听了心头一震,轻叹了声,道:“唉,不知不觉我已身陷党争的漩涡了。”随之他又劝石峥勿忧;说是若林弗真要拥立荆王,那事情反倒会好办一些了。
  
  石峥听了急问缘由?
  
  杜少凌插话道:“李兄又说大话了,宫讳之事岂是你能管得了的!”
  
  李云翰瞥了少凌一眼,不慌不忙道:“荆王自幼丧母,在十王府时颇受太子照顾;若是太子能与之结好、晓之于情,我想荆王也不会过于难为太子。”
  
  石峥听了恍然大悟,长长吁了口气。
  
  畅饮了一阵,李云翰放下了酒杯,道:“大人此去苍梧行程漫漫,一路也太孤苦了。”
  
  “生若孤蓬、四海飘零,只要有一杯薄酒相伴足矣,”石峥双目突然放亮了许多,“突遭罢相,反倒让人释然了;远离了庙堂,不也正好图个清闲自在?!”
  
  说毕,石峥起身走到了桌前,拎起笔蘸满了墨汁,在粉墙上挥笔飞舞,题写了一首五言绝句。写罢,他将笔甩在了地上,仰天大笑。
  
  杜少凌凑到了近前,对着那首诗念道:“致仕且让贤,忧君醉复眠。笑问何能尔?宠辱一杯间。”
  
  念罢,李云翰跟着拍手称快,道:“好诗,好诗。石大人胸襟之开阔,着实令人佩服。”
  
  话音刚落,只见曹管家急步进了屋子,说是陈业硕前来求见。石峥听了一愣,问他来做甚?
  
  “说是来给大人送行的,随身还带了两坛佳酿。”曹管家小心回道。
  
  “不见!”
  
  曹管家听了颇觉为难,犹豫了一阵,道:“陈大人还说了,您要是不见,他就候在门外不走了。”
  
  “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石峥细思了片刻,只好答应了。
  
  李、杜二人见状赶忙向石峥告退,离开了客厅。
  
  陈业硕进了厅内,对着石峥拱手行礼,温言道:“大人委曲了,陈某来晚了。”
  
  “不晚,我还没离京呢。”石峥神色冷峻,“说吧,此来何事?”
  
  “那陈某就直说了吧。前日朝堂之事,也怨不得林相;皆因那杨嗣郎欲取代您,在背后捣鬼。”
  
  “官都没了,说这些又有何用!”
  
  “大人怎么还在气头子上?也罢,陈某不说便是。”陈业颇觉尴尬,闷头喝了几口茶,一时无所适从。他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了一阵,忽见那粉墙上题了首诗,尚墨迹未干,顿时来了兴趣。
  
  走到了粉墙前,陈业硕将那首诗轻声吟诵了一遍,连声赞道:“好诗,好诗。大人何必哀怨,陈某这不是来看望您了?”
  
  石峥面无表情“嗯”了声。
  
  陈业硕凑近他身边,道:“陈某有一句劝,不知大人肯听不?”
  
  “说吧。”
  
  “林相说了,只要大人答应一件事,他定会向陛下求情,保您官复原职。”
  
  石峥听了一愣,问何事?
  
  “告发太子私通边将阿思诺,欲图不轨。”
  
  石峥听后十分惊讶,怒道:“太子恭孝仁厚,何来此事!”
  
  “这么说来,你是不想答应了?”
  
  “哼,你看错人了!”
  
  “石大人,陈某也不想为难你。”陈业硕冷笑了声,“不过,林相的手腕你也清楚……”
  
  “你敢威胁我?”
  
  “不,陈某是为大人惋惜哪。”
  
  “别假惺惺了;你去告诉林弗,此事我做不了!”
  
  陈业硕听了仍心有不甘,口气变得稍软了些,劝道:“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休再多言!”说毕,石峥对着门外挥了下手,命人送客。
  
  陈业硕自觉没趣,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送走了陈业硕,石峥心里久久难以平静;他焦躁不安思虑了一阵,又派人找来了李云翰。
  
  听罢石峥讲述,李云翰内心一阵忐忑,道:“大人断然拒绝了陈业硕,晚生钦佩之余却深感不安哪。”
  
  “老夫就要远离长安了,又有何惧哉!”
  
  “嗯,目下是不足为虑;”李云翰缓了缓,忽又想起了什么,“方才大人提到了阿思诺,不知他与东宫是何交情?”
  
  “唉,说来话长。阿思诺原为东部突厥一部落首领,后为我大唐所俘;陛下欲降旨杀之,幸得太子极力求情才幸免一死。阿思诺降我大唐后屡立战功,被封为归德大将军。此人虽是恃功傲物,却与太子一向私交深厚。”
  
  李云翰“嗯”了声,问:“他现在何处?”
  
  “这些年他率部驻扎于受降城。半年之前,他奉旨随河西节度使戈长风前去征讨吐蕃了。”
  
  “噢,原来如此。”
  
  两人正说间,曹管家来报,说是太子府参军岑燊来访,在西厢房候着。
  
  石峥听了脸上登时掠过一丝光彩,笑道:“来得好,老夫正想派人去给他捎个话、道声别呢。”说毕,他匆忙告别了李云翰。
  
  一见到岑燊,石峥问他此来何事?
  
  “大人被贬出京,太子于心不忍故命在下前来送别。”岑燊恭声道。
  
  石峥听了心头一热,道了声谢,笑道:“临行之前,石某正好有句话捎与他呢。”
  
  “哦?”
  
  “为保储位,还请太子与荆王结好。”
  
  岑燊听了深感困惑,问他何出此言?
  
  “林弗意欲易储,或会拥立荆王;太子如能以抚育之恩感念荆王,或可保一时无虞。”
  
  岑燊听了颇为不屑,干笑了声,道:“大人未免想的太多了。”
  
  “岑大人误会了,此议乃鄙府一雅士所提。”
  
  岑燊“嗯”了声,问:“不知是何方高士?”
  
  “青城子——李云翰。此人乃当世才俊,若是太子能将其招至麾下,来日必堪大用。”
  
  岑燊听了大喜过望,笑道:“噢,原来是他!”
  
  “怎么你认识他?”
  
  “嗯;实不相瞒,太子也在找他呢。”
  
  “太好了,李先生现借宿于府内,要不我去请他一见。”
  
  岑燊稍作思忖,说不必了,待他禀报过了太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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