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君子小人均可欺
第三十三章 君子小人均可欺 (第2/2页)孟义山在旁见田锡瘦长个子,生得眼窄眉长,老孟对李知府道:“大人既然有客,我先下去了!”
怎知田锡一把抓住他道:“这位是孟捕头吧!”孟义山吓了一跳,将田锡甩脱,暗想:“难道事发了?老子死不承认!”
田锡身子单薄,被孟总捕甩得差点栽倒,脸上还是堆笑道:“孟总捕头稍待,这次来就是想找你帮忙的!”
孟义山还未回过味来,田锡显出一脸苦像,对李知府道:“大人,前日巡检司的六艘盐船让匪徒劫了,我们人力有限,查不出线索!卑职想请洛阳府协助办案!”
李知府听了面色一沉,还想分锅给我?知府大人拍案喝道:“盐务转运,缉拿私犯都是你们的职事,你执守不严,丢了盐船,上面自有问罪的,我这洛阳府却不便越权!”
田锡神色更哀,苦苦求道:“知府大人,要是找不到失物,卑职定会被查办,念在同朝为官的分上,您就帮卑职一次吧!”
他不拉这个近乎还好,这一说李崇义就朝他瞪眼睛了。
李知府问道:“田锡,李某二榜进士,金殿问对,太上皇亲赐翰林院编修,迁转多年,才外放了洛阳知府,却不知你是那一年得中的?”
田锡给问得张口结舌,红着脸说道:“这个,卑职不曾科举,这个官却是捐官!”
孟义山听了大笑,上前拍着田锡肩膀道:“老田,原来你这般有钱,这官都是花钱买的,你怎不多使些银两,买个灭门知县坐坐!”
田锡朝孟义山讪笑了笑,以为知府是嫌没有好处,不死心道:“这设卡盘查,征召民壮清乡的事只有您能做,要是抓到了劫盐匪徒,卑职定然粉身以报!”田锡的眼睛挤了挤,意思是到时酬谢少不了。
孟义山刚想抢上去说:“这事咱们不能管!”
李大人已经对田锡拂袖相送道:“你回去吧,此事本府断不能越权!”
田锡自从丢了那两船珍奇礼物,便一直神魂不安,丢官不说,那镇守太监黄济和宫中的曹公公,就得扒了他的皮!无计之下,就想把洛阳府拉上,能找到劫匪最好,不成也要推给李崇义一个治境不严的分锅罪责,没想到李知府硬得可以,说啥也不管!
田巡检看知府大人的脸色,再不识相李崇义估计得动手把他赶出去,狗脸一变,威胁道:“既然大人抽不出人手,那卑职只好上奏京中的曹公公,到时您这知府之职,可就不那么稳当了,告辞!”
“滚出去!”
老孟自忖是知府大人心腹干将,这时候不帮忙让人滚蛋还等啥。
总捕头当即擒住田锡田大人的脖子,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往外边走,边走边骂:“狗阉党!”
把田大人带到廊下,孟义山把田锡放下,嘴脸也是一变,“田检使勿怪,我老孟对京中曹公公是万分敬仰,只是兄弟在府衙当差,不得不如此啊。”
田锡气哼哼的看了老孟一眼,一甩袖子走了。
留下老孟暗暗皱眉,劫船的事情看来已经开始发酵了。只希望叶家那位在朝中的右都御史手段得力。
孟义山回去和李知府同仇敌忾,痛斥阉党。让李知府愈发觉得他忠勇可嘉。有干才的人很多,有这份赤诚之心的人少啊。
接下来两天,田锡并没有放弃,每天都是点卯一样跑到府衙磨李大人,请李崇义派人查案。生生把知府大人逼迫的病遁了。借口足疾,称病不办公。
这日孟义山从府衙出来,却见田锡站在外边等他,一见老孟出来,就迎上去道:“总捕头,咱们借一步说话!”
太白居的雅间里,田巡检不住给孟义山倒酒,笑容满面的吹捧孟总捕怎样英雄,如何了得,活脱老孟就是他的上官似的,把那套奉承拍马的本事使得十足十。
孟义山虽然听的舒服,但还没被捧昏,一手从田锡手中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才满不客气的问道:“老田,有什么事就说吧!”
田锡脸上显出愠色,却是一闪而隐,笑对孟义山道:“其实这劫盐船的贼,我有线索了!”
这话又把孟义山吓住了,怀疑这姓田的设下圈套来坑自己,忙暗中打量四周,别中了埋伏。
田锡见孟义山神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不信,低声说道:“就在洛阳西北的程家村!”
孟义山一拍桌案,惊喝道:“什么程家村!”心中暗骂“老子这正统的劫犯都不知这程家村是什么所在,你这狗头却是在那得的线索?”
田锡赶忙将手指竖起,示意他禁声,声音压得更低,道:“别走了消息,那程家村里有个开铁匠铺的莫魁,是常年私犯的盐枭,跟我们巡检司杀斗过多回,盐船被劫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他领着伙人出去了!”
孟义山不解道:“那你抓他一问不就知道了?”
田锡尴尬的说道:“那莫魁武艺精熟,人送浑号“莫铁熊”手下又聚了一伙私盐犯子,巡检司的人手不足,又没有孟总捕这般的高手,自是拿不下他,所以……”
原来卢九渊回去后,只和卢家家主说了劫匪是叶千寻,却是没告诉田锡这个事主,田大人这两日忙得如热锅蚂蚁,后来到真被他想出个阴损主意。
那莫魁经常领着一伙汉子担盐过境走势,又有武艺,田锡就想把这案子栽到他的身上,至于那两船宝货,凭他多年积蓄,倒也能拿出一大半来,充做贼赃给曹公公补上!
他算得挺稳妥,就差拿人栽赃了!但劫船的那天,巡检司的好手多半给派在船上押货,被真正的劫匪给杀的差不多,剩下的人手实在拿不下莫魁,田巡检自然打起了向李知府借人的主意。
知府大人的路走不通,他便看上老孟了。
孟义山喝了口酒,道:“那个莫魁你自己去抓,老子没空!”
田锡笑了笑,叫守在外边的仆人拿进来一个长方锦盒,推在孟义山的身前道:“当然也不能让总捕头白辛苦,这是一点心意!”
孟义山开盒一看,却是成排的小金锭,足摆了四行,耀眼生光,全是十足的赤金,老孟一关盒盖,抬手就收了。
“田大人爽快,你再出一盒,什么莫魁李魁的!我都给你抓来!”
田锡虽觉肉疼,有求于人,不得不出血,故作豪爽的说道:“好,就再加一盒,今晚动手怎样?”
孟义山摇头道:“明晚,差一天跑不了他,我得谋划谋划!”
田锡虽然急迫,却也不差这一晚,直说:“应该,孟总捕计划周详些,最好把那般盐枭一网打尽,不要漏网!”
孟义山包票打得山响,只是道:“既收了你的钱财,自然误不了事,只管放心!”他吃得酒足饭饱,怀里揣着大把金锭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