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雨粼粼
第三百六十二章 雨粼粼 (第2/2页)这个时代的大多数百姓还是淳朴而甘于忍受困苦,只能获得最低的维持,他们可以想牛马一样被劳役驱使。所以我能够一边利用廉价的劳力赚钱,一边获得他们的感激和尊敬
但是
看这些人的眼神,似乎已经习惯把别人的善意,当作理所当然欠他的事情,让我想起后世一种叫做“吃救济”的特殊人群,因为长期依赖政府养成的惰性,所以利用社会主义不能饿死人和一个人的理想,宁愿世代沉溺于贫困中,也不愿意做出改变,生怕失去不用劳动也能获得衣食的待遇。
知道。
我收的家人都是有严格的求和程序,一般只在自己的体系内招收,经过流民大营里的劳作,考评和表现都十分出色的才列为候选,对外也只招收未成年的孤儿,因为他们年纪小可塑行强,就算有一些因为环境和出身积累下来恶习,也能通过严酷的训练和洗脑,塑造成我需的类型。
事实上,
这些年随着局势的好转,真正逃亡的流民也越来越少,基本上愿意用劳动换取饭吃的人都被编入了各种名目和开垦和建设组织。
剩下的人多是蹭白食混日子而被人赶出来地赖汉懒虫之流。
阿蛮这个口子一开,又没有太具体的求。结果什么人都收进来了,还有更多的人风闻而来聚集在附近求收留,虽然只是给口饭吃之类很低的求,我家也不是安排不下这些人,但是对我门下其他好不容易通过努力和奋斗,才以专长投身门下的其他人来说,无疑是很不公平的。
说不好听。就是破坏了我订立下的用人规矩,因此,虽然无法阻止阿蛮地同情心泛滥而接收他们,但对他们的安排,却给初晴坚决顶住了。
但这的却是内定主母身份阿蛮,难得第一次主动求做什么,因此其他人都不敢怠慢。或者是处于私心或者其他动机。故意鼓动纵容这种事情的发生,结果两个女人都认为自己的是对的,甚至闹到不欢而散,结果就变成这样的局面,一直拖到现在,龙武军回到北方了,他们才重新闹腾起来。
我摇了摇头,
一声令下,手持包布大棒和小藤盾地少年亲事团们。轰然扑进这些人群中,铺天盖地劈头盖脑地狠狠抽打驱散起来,然后一个个的拖出来。
象这种人我不会随便驱赶出去。然后给他们到处造谣败坏我的名声的,虽然我不在乎这点名声,一般情况下流民大营中拣出来的懒汉之流,多是丢到劳动改造营去体会一下在鞭子和饥饿的人性管理下,自食其力的可贵之处。
就算没有这些理由,我也不会用他们,毕竟谁知道这其中混了多少别的什么势力的人进来。
回来地路上。
“同样是一番好心,如果周全的计划和安排。很可能得到是于初衷相反的结果。。你现在明白了么”
我对小东西说道。却看了眼还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显然深受打击地阿蛮,将她揽过来眼圈红红的靠在身上。
“有你这个心是好。。但行善也量力而行。注意方法。。。。起码鼓励还人有好报的风尚,可知孔子与鲁国奴隶的典故”
“就是那个花钱赎国人而不求回报的子贡么,”
小丫头抬头应声道
“不错,这就是将道德高点变成道德底线的坏处。。。
“这和今天的事情有关么。
小丫头很配合的问道
秋时期鲁国制定了一条律令,如果有本国人在外国沦为奴隶,若有人肯出钱把这些沦为奴隶地鲁国人买回来,可以凭有关证据到鲁国国库领取国家相同甚至更多地补助。这条法律颁布之后,大大推动了鲁国人的救赎行为,产生了非常好地社会效果”。
“孔子弟子中的子贡是一个很有钱的成功商人,他在别的诸侯国遇到很多鲁国的奴隶,他自己掏钱将这些奴隶一一赎回,并且为了显示自己高尚的品格,不向国家补偿金,并且颇以此为荣。”
“谁知道,他的这种行为,遭到了孔子的严肃批评。因为孔子的观点是这样的:国家的目的是解救自己的国人,并且愿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给实施这一行动的人给予报答和补偿,这个报答和补偿是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一行动中来。”
“而子贡的行为一下子给这种行为设定了一个大多数人达不到的道德标杆,如果有另外的人赎回了鲁国的奴隶,他将面临一个两难选择:如果他去向国家求补偿的时候,对应于子贡反而成了风格不够高尚的人;如果他不去向国家求补偿,他将承受除了赎回奴隶所付出的精力之外的实实在在的金钱上的损失。”
“而大多数人并不像子贡这样富有,他们不愿意承担这种损失,甚至承担不起这种损失。于是,这大多数人面对自己的国人成为奴隶的时候,所采取的最好的措施反而是不做为。”
“错位的善行,可比不作为的恶行更糟糕啊。。。”
事实上,
朱程理学在后世毁誉皆有,最后演变成束缚人文精神的枷锁。就是错误地把应该努力追求的道德理想和目标,变成国家法律强制力规定的行为准则,于是为了国家给予的补助和名声,无数的女子自愿或不自愿的在大环境的迫使下,变成了烈女传,妇德》上一个个血淋淋地礼教标本。
从这方面来说,一直被当成礼教和社会压迫的源头的孔老先生。已经为后人背了太多的黑锅了。
“让好人有好报,得从我们自身做起。。。”
“我们可以不计较回报,但是不能求别人也和我们一样。。。。。千万不把做善事变**人畏惧的负累与麻烦,,,所以我们做出表率。。。。”
说到这里,我却想起另一个问题
“把这些年收人的名册都拿来。我看看。。。”
“靠”
随后我就对着内长史温哲大骂出来了。
“搞什么飞机啊。老温,你怎么也没把关么。。。
因为当初没有明确上限,虽然这些年随着天下的逐渐安定,招收地孤儿已经大为减少,但是积累到现在,名册上已经达到恐怖地一万八千多名,我晕,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多的孤儿。
这是什么概念啊,一万多张胃口不比成年人少的嘴巴。还不能产生多少效益,那些些女人们再怎么母性泛滥,也不是这么个泛滥法。简直把我家当做慈善事业的冤大头了。
“其实情形,也没大人那么严重”被我唾了一脸的,他干巴巴陪笑着说
“殷总管和郑夫人组合有方,除去那些选入亲事府和童子军的,让他们工以自养,还有到各种营生中去从学徒做起的,其中一些年纪较大是预备送到夷州、海南之地去的,所以其中的盈负。反而并不是账面上那么大”
他看了我一眼小心地补充道
“这算是家养的工匠。还是熟练技术工啊,虽然前期投入多了点。。。我稍稍松了口气。
“这还差不多。。
我当心的却是另一方面地东西。根据来自后世的一些经验。
自古以来,哪怕是后世那个号称人民政府的时代,为什么民间的慈善事业,总是举步维艰,原因很简单,他们严重触犯了一个巨大既得利益阶层的底线,不仅仅是因为民间的慈善义举,刺痛了那些对民生疾苦总是后知后觉,干脆不作为的大老爷们的神经,更威胁到他们地存在地价值和意义。
如果民间的慈善事业得到充分地发展和支持,那无疑证明了官方的严重缺失,更重的是如果慈善资金,因此大量分流到了民间,无数靠啃食善款捐助这块大肥肉而存活的各级大小官员和他们的亲属们,将何以自处呢,这种从虎口里夺食的行为,自然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于是宁可让真正需的人继续困苦,也讲之扼杀于萌芽中,种种见光和不见光的手段层出不穷,也就不稀奇了。
当然他们也偶有碰壁的时候,相比大多数善良到无知的国内百姓,某些不识相的国际友人,海外同胞可并不好糊弄,他们很不识大体的想知道自己爱心获得的成果,于是曾经有段时间,号称捐助资金,去向不知,用途不知,结果不知,一问三不知,拿着国家拨款,还名正言顺从救命钱里抽成的华夏慈善总会,成为世人眼中臭不可闻的存在。
于是呼,在地震救灾事业中,那些人宁愿亲手把捐助的物资送到灾区,也不愿意让地方政府过手,然后产生一些潜规则内的“损耗”,甚至前来救灾的军队,远比地方民政系统更有公信力,无疑是一个国家的悲哀。
以我现在的地位,身在这个体系内,也不允许去做这种无缘无故的事情,或者说不愿意相信会存在这种好心,这时候就算你没有任何理由,也会用各种阴晦的揣测给你强加一个,比如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但如果我是为了众所周知的某种私心和利益去做这种事情,他们就会宽慰的说,某人真是急公好义啊,然后一边嘲笑你不自量力,吃力不讨好云云。
来自后世的教育已经让人很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并不是没有正义,但他总是在你最需的时候珊珊来迟,比如等你死的骨头都烂了再给你平反,博取你存在或不存在的后人们一抹热泪,这也是一种正义。
大多数情况下,正义是比双方的社会资源,势力更大的一方总是比较容易获得自己所需的东西。作为弱势者及只能期待对方的失势或是更大权势者的介入以换取渺小翻案的可能性,于是各种恶贯满盈轮回报应和整天吃饱饭不做正事,都去微服私访青天大老爷的题材,充斥在弱者的各种自我安慰中。
所以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富,只有当自己足够强大,才能获得尊重和相对的公平,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大头鱼”
拉起帘子,透进吸饱水分的湿气和雨丝,喊了一声。
“在。。。”
值日虞侯别将,左射生使鱼同,湿漉漉的别着雨披,蹊卡有声的倘着水,呵着气靠过来应声道,他抬头回话时,雨水在他的脸上流淌成河,他的眼睛却咋也不咋的目不斜视的对着我。
“行驾已经到了哪里了。
“回军上,已经到二百七十里连云栈最后一段的象背岭半山,”
“今天的行程还有多远。
“还有四十里盘山道后就下山了,再过十五里的黄口驿,就是战斗工程营在太白山实验场老营。。。。估计天黑后可以在那里过夜。。”
“给你,。。”趴在窗口的小丫头递了一个盏儿过去,里面是焦黄的糖姜水。
“谢殿下,属下正在值勤。
“给你喝就喝。。
“是”
他也不矫情,双手接过连着雨水一饮而下,吐了口气,泛白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其他人士气精神怎么样,。。。”
“还好,严格按照勤务军例配给,前后军山下两时辰一轮,山上一时辰轮,中军及左右军多半时辰,三轮之后,可以在车上歇息半刻,给饮食,烘换衣袍,餐车上现起炉灶,有肉汤饼,菜罐头,面酱等,火长以上有烈酒和辣汤可选,另有清疫、伤寒汤。。。外出警哨,及夜间所给加倍。。。。
“这样啊,那本军夜袭制度,可以适当恢复,雨夜中更得其险。。。你配合参军组,来安排好了”
“得令。。。”
遥远的河北,另一只同样庞大的队伍也踏上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