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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坐论教

第三百五十八章 坐论教 (第1/2页)

我正说的高兴,却看到掌书记杜佑在向我示意,心中有些不悦,还是告一声走了出去。
  
  “安东来人了。。
  
  他低声道
  
  片刻之后,我已经在花房的静室里,等候会见。
  
  “安东守捉帐下捉生将郑买臣,参见总府大人”
  
  来人毛边青袍夹帽裹着银色背甲,还是冬天的打扮,见了我一拜到底。
  
  “捉生将”
  
  我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脸方正而五官略扁,个头略矮是个典型的安东人。
  
  所谓捉生手,就是负责捕俘、刺敌,常常深入敌后的存在,比寻常斥候更精锐的,因为其职业极其危险又容易立功,基本都是是军中最骁勇的健儿组成,作为捉生手的统将,也是主将亲信或是培养的重点,当年安禄山、史思明,都是从范阳节度使张守硅帐下做捉生将,捕杀契丹酋长为战功而开始发达的,象我家的小杨等童子军,还有向允发、卓弈这些被称为五骁四骠的年轻一代,也至少都在捉生队里呆过。
  
  验过印信和密码口令,他递过一封厚厚由蜡封口的信来,内容很平常,只是一些问好和风物的介绍。
  
  按照贯常的体制,安东大都护府的长官为大都护,其下为副大都护、副都护、长史、司马、录事参军、录事,以及功兵、法五曹参军事和参军事等官职。但实际上现在是龙武军本职,权安东守捉地罗先和权平卢兵马使的薛嵩在代管地方军政庶务,因为朝廷以他们资历不足为由,迟迟不给予相应级别的任命,又不派新的主官前来,因此连他们临时委命的官吏,也名不正言不顺。直到成都小朝廷决定,由官学向安东派遣基层官吏,才有所改善。
  
  罗先和薛嵩北上的时候,安东府下还有怀远军、保定军和安东守捉三支武装力量,安东诸将因为留后人选之争正在内讧,相互攻杀的血流成河,最后是平州高丽将李怀仙取得最终地胜利,却冷不防被杀出的安东先遣军所诛灭。
  
  经此大乱后,安东驻军已经元气大伤,已经其中只有安东守捉稍稍完好一些。怀远军大部随前军使侯希逸出河北,剩下的已经不成气候,保定军四分五裂,大部北还驻地,大有自立的倾向,因此。这两位好不容易收降保定军,得到的也只是一个只残破的军队,不过经过来自南方的输血和派将。又从被平定的地方招募番人健儿补之,重建和掌握了这三支重的武装力量。
  
  安东都护府最盛时都督府州县的各级地方政府官员其(高句丽)酋渠有功者授都督、刺史及县令,与华人参理百姓”。因此各级地方官员既有亲唐地高句丽官,也有直接委派的汉官,还有驻守各地的唐朝军将共同统辖的区域。
  
  经过这些年渤海的崛起和新罗的侵并。大抵安东治下还有近三十余个州,河东节度使北行招讨副元帅李光弼进入安东后,以五个军分别占据北方十二个州,罗先和薛嵩安东派遣军,则战据了旧治所辽西郡和新治所平州在内地十五个州,另外几个州,被心照不宣的留下来作为缓冲。
  
  还有就是关于推荐郑买臣入武学高级指挥速成班的说明,别看这家伙身材无短貌不起眼。却至少已经有大小数十桩地功劳。在安东也是个小儿止啼的人物,率领一班山地间捷纵如猿飞。安东山民氏族出身的豪杰,号称没有城墙可以拦地住他们,经常有阳奉阴违的地方酋长,在重重防卫中被满门被割去头颅。
  
  不过他被派来充当信使,却是因为另一桩理由。
  
  唐朝登莱沿海奴婢买卖中有大量的新罗人被卖为奴,这也是安东府的一大收入,他常常一人带数船,将海东附近整个村庄成年男女掠卖为奴,而无人敢反抗,不过这种事情做多了,不免被人给盯上。
  
  后来新罗王金承庆死,王弟金宪英即位,派使前来接受册封,不过因为战乱这件事被延迟了近一年,随同前来的还有东海三个部落国家波泥、多邪、邪谷,以及来自比黑水秣褐更遥远冻土地带的流鬼国(库页岛海域)的使者,甚至还有一贯附庸新罗济州岛上詹罗国的贡书,他们将这件事挟指名道姓地告到洛阳去,再加上暗中有人地推波助澜,因此他以学习为名,被派过来避避风头。
  
  他被带下去了,杜佑又在在蜡封火漆的密信抹上药水,正常地行文间才显出一行行字来,这叫做阴阳码,只有书信的正文个别片段和隐文搭配起来,才构成一幅完整的内容,这也是防止书信被变造和拆封的保密手段。
  
  “竟然是他。。。”
  
  我大吃一惊,有些头疼的捏捏额头
  
  不管我有没有心去再干预,历史的车轮还是继续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向不可意料的方向驶去,这次被碾到的却是渤海人。
  
  关于史家叛军突然咸鱼大翻身变化,一直是个迷,不但是比邻的安东派遣军没有任何预兆,连活跃在范阳境内,兴风作浪的那几支特殊部队,也没有发现卯端。
  
  为什么这两只明明打出血海深仇的史家军,突然毫无来由的握手言和,又如有神助的合力打破都元帅郭子仪布下的包围圈,将境内劫掠了一空后,却没有如意料中重新杀进严阵以待的河北诸州。而是突然北上冲破薄弱到被忽略地边境,跑进安东去,结果整个北方震动,安东先遣军,也不得不停止对反抗势力的清剿和汉官改制,而收缩兵力和人口,做好最坏的打算。
  
  远在松漠的李光弼。放弃继续追击契丹残部和搜掠战利品的机会,派大将白孝德为先锋,紧急转进安东,也只堵截住了这只叛军的尾巴。
  
  这只叛军可以说十分狡猾急变,并没有在安东境内多停留,将沿途烧掠一空后,丢下被河东铁骑咬住的后队和辎重,逃进了就近地松漠都督府东部,在李光弼大军合围之前。
  
  已经至少有近数万叛军,沿松漠草原的边沿地带。向西逃进了比邻的渤海国,然后轮到长期做壁上观的渤海人开始倒霉了,荒不择路的叛军在其土地上烧杀掠尽,所过皆为焦土,到大雪封山前,先后击溃扶余府、长岭府、鸭绿府派出堵截的镇军。打败七种之一的长山部,尽得牛羊人口,杀死西莫离支大武全。义部尚书高承泰,节度使、都督八人,逼近中京显德府。转眼渤海国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一百三十余县,已经沦陷了白城、泥河到天门岭一小半国土。
  
  这时李光弼所部奏进判官,还在向洛阳方面,请示越境追缴事宜。其中时机把握之准,战局运用之妙,让人叹为观止。与之前那只山头林立。人心涣散,士气低落的史家军。大相径庭。
  
  当然有传闻说,叛军是故意被赶进渤海的,李光弼也因此被指责为,有纵敌自立重,养敌自肥的倾向。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实际上是安东越往北部,越多山地丘陵,一旦大雪降下,积尺而数月不化,在这期间大军就基本无法行动了,更别说维持后勤保障,这也是当年隋炀帝,唐太宗先后东征无果地重原因,明明快取得胜利了,却被拖到冬天,军队的补给线无法维持而不得不丢掉到手的大部分战果。李光弼所部一马军居多,前期赶来的部队,在山地上作战并不算得力。
  
  但是显然那些朝中大人,才不需知道这些,他们只需一个消藩和去除威胁的理由而已。
  
  渤海人固然不好过,不过暂时逃出生天的叛军也不好过,据说这个冬天到开春,损失了大部分辎重地叛军,几乎把占据的东平府、率宾府、定理府等,地面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啃光了,甚至某些地方,都已经开始有吃人地传闻了,但总算是获得了一喘息和休整的余地。
  
  随着春天的到来,渤海人收复失地,叛军需更大地生存空间,河东军需追缴叛军,新一轮战火已经在辽北大地上酝酿中。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另一个消息来的轰动,根据乘乱混在叛军里的内间,千辛万苦通过海路折转回来的消息说,带领这只绝地求生叛军的,不是大多数人印象中的悲情老大史朝义,而是已经传闻死亡的伪燕王史思明。
  
  没错就是史思明,不过这
  
  这家伙也堪称小强了,当初好死不死的易装在卞州城下掠阵时,被爆炸波及,头盔都被震飞,满面流血地被抬回去,居然没死掉却陷入昏迷中,史朝义乘机被亲信地部下放出来主持大局,带着部队回洛阳去夺权,用昏迷不行的史思明为幌子,成功夺取了大部分史军指挥权,却被头号谋臣周擎给跑掉,于是就有了后来两兄弟内战,
  
  但出呼意料地是,不完全夺权成功的史朝义,并没有宣布史思明的死讯,昏迷的史思明也一直被秘密带在军中,全靠用马奶和人参续命维持下来,就象琼瑶***言情剧一样,直到前段时间因为一个意外才突然醒来。
  
  可惜他醒来已经太晚,位出师未捷身先倒的叛贼,没有机会再与郭李在河北拉锯上是几年的机会。
  
  两个杀红眼的儿子,已经把他辛苦经营的基业,折腾的七七八八,知道事情大不可为之,果断暴起发动老部下,杀掉两个不成器儿子及其一大批文武追随者,顺手血洗了范阳城,用掠来的财货子女喂饱将士之后,抛弃了已经残破地范阳城。带着清洗后的军队开始突围。
  
  因为他消息封锁的极好,甚至底下的士兵,都不知道他醒来的事情,因此也骗过了郭子仪来构建包围圈的朔方诸将,以史朝义的名义,在背后操控着部下,将之个个击破。杀出一条血路来。直到进入渤海后,才公开露面,这些叛军已经破釜沉舟没有退路了。。
  
  “你们怎么看。。
  
  我抬起头来,对做应召而来地薛景仙、崔光远发问道,这两人轻轻对看了一眼,又各自转过头去
  
  “大善呼。。。”
  
  “好机会。。。”
  
  我出来后那会面也差不多散了。
  
  外面还在游宴在进行,有些人已经喝的脸红起来,不过由于不提供烈性酒,因此,倒还没有什么醉酒失态情形发生。不过声音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园子很大,被各种山石水亭分割做好许多个大大小小空间,满园冬草枯黄似乎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因此不乏高声坐而论道,或是吟新做的诗文,还有人赤着膀子博抵起来。
  
  我也没有可以去惊动他们。直接走到外围,检了一个看起来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凑过去,却看见里面有分做两个群体正在辩论。都是熟人。
  
  “真主无元,湛寂常然”
  
  “真常之道,妙而难名。功用昭彰,强称景教”
  
  一方是以官造四大宗匠之一张遂为首,钦天、将做同僚出身的僧俗众,另一个团体,则是大秦人塞拉弗为首依附我家的胡商以及同文馆的通译们。
  
  在他们这外,还有一个不象小团体的团体,诸如智空、本护、方白虹之类,纯粹松散地站着。饶有趣味的看热闹的存在。
  
  我听了一会。就笑起来。
  
  他们正在用各自的教义辩经说法,争辩的内容贯通中外东西。更有历史典故,倒也趣味昂然。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一大特色,大唐对宗教有相对严谨地管理体系,除了本土的佛道两教部分传统宗派以外,朝廷禁止其他宗教在寺院以外的地方传道说法,因此在这种社交场合上,不同宗门之间地辩法,也有变相为自己信仰宣传的意味。
  
  基本这个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代表了相当部分未来地官吏和将领,因此在这里辩法,影响力也不能说不大,如果能得众人信服,不用多久,也能传到安景宫去。
  
  争论的理由也很简单,只是人生态度之争,景教觉得佛门太消极不作为,而佛门觉得景教的思想是强出头,太容易沾染因果是非,于是找来各自支持者争辩起来。
  
  而张遂的老师兼养父,就是大名鼎鼎已故密宗领袖“大慧禅师”僧一行,僧一行出身名门,学贯东西纵横古今,更师从开元三大士之一的国师不空上人,曾经作为内传弟子的张遂也传的几分精髓,旁征博引包罗万象,不但有密宗法门的《大月经》、《金刚顶经》、《苏悉地经》、还有出自禅理、法相地他山之妙,虽然是引经据典,但是那些本来枯燥深涩地佛事,在他说起来深入浅出的生动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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