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4诱敌、盐法
964诱敌、盐法 (第2/2页)此事后,杨爕知道自己开罪了李松,故送二百金藏于酒瓮中,以送酒名义馈松,打算用钱让李松揭过此事。
不过结果自然不是他想要的,李松还是选择告发,杨爕遂得罪被革职,并下文由巡按御史追查。
“子理兄,我说这个不是其他,只是希望兵部做事不要那么武断。
此事是李成梁首提,是他在汪道昆当面提出,可此事是否合适?”
魏广德说道这里,只是皱眉看着谭纶,随后才继续说道:“此议,最好由兵部行文辽东巡抚张学颜,由他定夺再奏。”
听到魏广德的提议,不止谭纶,张居正和吕调阳也都是微微颔首。
汪道昆毕竟只是巡视辽东,对当地说不上熟悉。
辽东巡抚张学颜就不同了,他已经在辽东呆了两年,应该对当地极为熟悉才是,特别是对辽东兵力部署。
说白了,地头蛇的意见,在这个时候才最中肯。
“宽甸,若只是针对王杲部,还说得过去。”
魏广德接着说道,“可我就怕引起女真其他部族不满,特别是建州栋鄂王兀堂部,此部历来还算乖从,宽甸六堡的位置,其实部分土地也是该部的区域。”
李成梁主张的建宽甸六堡,本质上就是向北百余里建立六个据点,一是侦查建州女真动向,二就是在其南下是做为第一道堡垒予以迟滞,让后方明军能够有时间进行调动。
可此六堡当面就要面对王杲部和王兀堂部两个女真部族,可谓凶险至极。
实际上,正是因为宽甸六堡的建成,让王杲部和王兀堂部感觉不安,特别是一向顺从的王兀堂部,终于在此后数年结束了和大明的合作关系,转而进攻大明选择开战。
当然,或许即便明军不在此建堡,数年后王兀堂部也会背叛大明,但毕竟就其发动叛乱的时间看,那时候王杲部已经遭到明军雷霆一击,几近覆灭,王杲本人更是被擒获,押至京城被凌迟处死后。
王兀堂在此时选择背叛大明,确实非常古怪,他的实力可没有王杲强大。
王杲都被大明击败,更何况是他。
魏广德觉得在辽东的布局要做,但需要长久规划。
他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不会让女真如后世般最后席卷天下,夺了汉人江山。
但发动犁庭扫穴,就需要契机,让大明能从窘迫的财政中抽出钱粮支持一战。
打仗,可不是内阁阁臣一拍脑壳就可以定下来的。
没有充足的后勤准备,魏广德才不会让明军送人头,还掉了他魏阁老的威望。
“如此,我这就回兵部行文辽东。”
谭纶点头,当即起身就要走。
“稍候片刻。”
魏广德把谭纶叫住,此时他就摩挲着下巴开口说道:“给张学颜的行文里,让他着重关注宽甸一带地形,是否容易伏兵。”
“为何是伏兵而不是建堡?”
谭纶奇道。
“建堡,王杲部必起兵阻止,若能乘机将其大部歼灭,再派兵直捣黄龙,大事可成。
这样做,远比派兵劳师远征攻打王杲部城池要好。
记得成化犁廷,虽强壮就戮,老稚尽俘,但明军伤亡也是不小。
能引诱其从山里出来,在宽甸一带剿灭青壮部族,最后我军伤亡也会小许多。”
魏广德解释道,随即又说道:“不管宽甸六堡是否修建,兵部定计时都要以此为谋划,进行推演,我觉得以建堡为名,应该可以将其诱出。”
魏广德说这话,其实就是赤裸裸要辽东明军干死王杲,实在是此人和大明之间仇怨太大。
开玩笑,杀死朝廷任命的辽东总兵,不杀就不能恢复朝廷在辽东的威望。
等谭纶离开时,魏广德又叫住准备也离开的吕调阳说道:“汪道昆这份奏疏,还给我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盐运。”
“善贷,你打算改动盐运?”
张居正狐疑道,他先是面露疑惑之色,随即才似乎明白了魏广德的意思。
只不过一阵纠结后,张居正还是迟疑道:“此时若是恢复开中法,怕是适得其反。”
盐法是大明财税的重头,每年朝廷三百万两银子的税收,大多来源于此。
若是魏广德取消开中折色之法,恢复最早要求援边粮草换取盐引那一套,实边怕是会沦为空谈,朝廷也会因此破产。
实际上,从嘉靖朝开始,明廷就想要恢复原本的开中法,而是放弃叶淇变法。
只不过面对日益困窘的财政,所以在严嵩时期推行的盐政,强调“正盐开中于边、余盐解银于运司”的办法。
也就是盐引分正盐和余盐,正盐需要按照开中法继续向边镇运送粮草,而余盐则直接交银子到有司,获得盐引提盐。
但就实际效果来看,当然是很不理想的。
边城废弛的情况并未因此而恢复,边民、军户大量逃亡的现象依旧在延续,屯边之策一旦被破坏,再想恢复就千难万难。
这些,对于内阁三位阁臣来说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儿。
张居正曾经想过挽救盐法,但也没有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来。
“善贷,难道你对盐法,有什么好办法?”
张居正试探着问道,而一边的吕调阳也是满脸欣喜的看着魏广德。
盐法,对大明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开中法已经很难恢复,当初都败坏的不成样子了。”
魏广德只是摇摇头说道。
开中法时,因为盐引值钱,所以皇亲国戚、勋贵和边镇将官没少从中获利。
“以我之见,当初既然能设计出开中法,解决实边问题,那当今局势下,应该还是有办法重新修改盐法。
新盐法既要兼顾开发边镇需要,还能解决朝廷财政难题。
只是你我皆非出自盐政,自然对此十分陌生,是否可以找寻熟悉盐政之官员,由他们思考此事,设计一条,不说长久,至少能用几十年的盐法?
所谓定制,也不过是只能满足一时之需,天下风云变幻,时移世易,哪有一成不变之法。”
魏广德不由感叹一句。(本章完)